关于Viktor Frankl的《活出意义来》英文版零碎的读书记录。附一点我个人对存在主义心理治疗的入门了解。
=回忆录部分= Viktor的这本书,相比后面关于Logotherapy(意义治疗)过于简略又略重复的中心要旨和实操解释,我更喜欢他前面的回忆录。青春期刚接触DVD,买了无数盗版碟,不知为何,最为痴迷的就是二战时那些关于人性闪光和泯灭的电影,当时就想着,如果有一个集中营里能有个心理学家,并且最终能够被解救,他会怎么解读那段人生呢? 极为幸运的是(看书的时候尤觉如此),Viktor不仅作为1/28的概率存活了下来,创造了闪着自由意志和人性光芒的意义治疗(分属存在主义心理学),并且在回忆录中,就算细数集中营的残酷和折磨,那渐渐流露出作为人的坚韧和对生活的希望还是温暖得让我落泪。现在回看存在主义的思想,不乏和如今流行的心灵鸡汤似的论调,比如Viktor在前言里说的幸福和成功都可遇不可求,人活着就是要去爱、去追寻生命内涵等……但他的声音却响亮得让人无法挑剔, 因为他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人,而他的妻子、父母、兄弟,均死在集中营里。 (P17) Happiness must happen, and the same holds for success: you have to let it happen by not caring about it. 看这本书的感觉非常奇妙,他描述了很多我自己幻想集中营内生活可能会有的感觉和经验,只是它们都变成了Viktor自己真实的经历,而他对这些细节的描写完完全全就带有我期待的心理学家的分析色彩。比如他说delusion of reprieve(缓刑幻想),即行刑前的犯人,会幻想自己在最后一秒会被延缓执行。自己做梦,有时会被枪指着脑袋,或被人追杀,往往到最后时刻会有这样的感觉,所以对之很好奇。 他还提到身处集中营时体会到的独特情绪,如幽默感、冷静的好奇心(cold curiosity)。他带着奇特的幽默语气说起了自己无限突破人类极限的camp生活:(P35) "Texbooks tell lies!" Somewhere it is said that man cannot exist without sleep for more than a stated number of hours. Quite wrong! 他曾经在教科书里看到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做到的事,在集中营,他们都做到了。比如长时间没法睡觉,没法刷牙(反而有更好的牙龈)洗手,没法洗衣服,硬板床不可能睡着(结果倒头就睡)……如托福妥耶夫斯基所说(Dostoevski),人可以习惯任何事(man can get used to anything),这些犯人幽默地补充"但别问我们怎么做到的(but do not ask us how)"。 又比如贯穿全书、被Viktor一举再举的关于他手稿的故事。我以前也一直想象,那些作家和科学家在二战中的积累,如果被没收了会怎样,知识会被怎样对待。这本书里,Viktor的妻子把他多年的研究手稿缝进他的外衣内衬里,结果在集中营衣物被全数没收,自己之前所有的研究也因此顷刻就化为乌有了。书中写到,当党卫军要回收时,他试图向老的囚犯求救,努力解释,结果对方只鄙夷地笑,并回了一句“shit”。于是Viktor彻底斩断了自己过去, "(P33) At that moment I saw the plain truth and did what marked the culminating point of the first phase of my psychological reaction: I struck out my whole former life." 经历了自己生命意义的浓缩被蔑视、丢弃,进而毁灭的过程,Viktor后来生出新的生活动力,就是为了让自己可以重新出版著作,克服了自己的危机。他用碎纸片记下摘要,后来成为本书的雏形。 Viktor还提到成为集中营囚犯后的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刚入营的惊恐,第三阶段是获得自由,而第二阶段就是冷漠和无动于衷——即使是先前觉得听也不忍听的惨状,现在都能用双眼目睹。他举例说即使是一个12岁的男孩因为脚趾被冻死,被医生一个个摘掉的场景对一个在集中营待过几星期的囚犯来说,已激不起恶心之感。这种apathy(无动于衷),在精神分析中被归为自我防御机制(self-defense mechanism)的一种,在这样的现实中apathy成为必须。 这样的apathy甚至能让犯人对自己受到的鞭打也毫不自觉。这也让人们的内心世界化为原始阶段,人的需求也化为了最基本的需求,犯人们最常梦到的东西,(竟)是面包、蛋糕、烟草和温暖的沐浴。他细细详述的bread ration(面包配给)也十分符合我自己以前在极端情况下的幻想:因为每天只有一小片面包,囚犯还产生了两派思想(two schools of thought),即到底是一口气畅快地吃完,以防失窃,还是取出一小片,再使出最大的意志力把剩下的放进口袋。人们每天惦记着的是这样的事情。并且,初级需求的极度匮乏,导致囚犯几乎不会有性上的饥渴,即使比较高级和细微的情绪表达是会出现在梦里的。 这让我想到马斯洛被批判为有种族优越感的需要层次理论,在生理(Physiological)和安全(Safety)都没有保障的他们,追求的就是这样最低的需要,生活也是围着这个转。扯远一点,看书时我不忍对比现代生活中的人们,他们在生理和安全上多有充分的满足,本应追求爱和从属(Love/Belonging)、自尊(Esteem)和自我实现(Self-Actualization)这样的高级需求,可很多人的日常生活却是以在衣物、美食、金钱这样物质需求的满足以代替后三者的空虚。明明在生理和安全上远远高于集中营的犯人,盘算的内容却没有本质上的差异,也难怪很多人只感觉到是徒劳的填补。 说到第二阶段,但即使是再冷漠的自我,当作者坐上自己以为是通往死亡之路的列车(其实不是)经过自己儿时的街道时,他身上那最深刻而熟悉的记忆被牵动了,他感觉自己就像用死人之眼望向一座带着旧日痕迹的鬼城。他忍不住央求多看几眼,却也被士兵用轻蔑的口气拒绝。 实体引发的回忆让人痛苦,可幻想引发的意象却给人幸福。Viktor提到集中营里强烈的精神需求就是一例。他说集中营里有文化冬眠(Cutural hibernation)的现象,但是政治和宗教却充斥整个camp。对于政治,就是各种四散的流言,这流言自不必说,大多是无中生有;而宗教也是对精神世界追求的象征,是幻想的一部分。虽然犯人们身心麻木了,但内在的精神却异常活跃和敏感。Viktor写到自己对妻子深深的思念,虽然那时他并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但这个时候爱早已超越实体本身,而进入他内心最深的自我。(P58 | Love goes very far beyond the physical person of the beloved. It finds its deepest meaning in his spiritual being, his inner self. Whether or not he is actually present, whether or not he is still alive at all, ceases somehow to be of importance.) 读了诸多可怕的遭遇后,作者写到“爱”时,竟都是些温暖到让人瞬间就掉泪的片段。除了对至亲之人的爱,这些犯人竟也能在这个灰暗的场所引发对世界的爱。他说有天傍晚,他们下工休息吃饭,每个人都累极了,结果一个狱友让他们去跑到操场上看夕阳,那天空颜色和云朵形状让整个景色都美丽至极,和囚房的灰色形成鲜明对比,结果在几分钟的屏息(moving silence)之后,一个狱友忍不住感慨:“How beautiful the world could be!” 很难想象经历万般折磨、未来几乎看不到希望的人竟发此惊叹。 看这本书会让你意识到,关于爱这个主题,更多是关乎个人精神的事,因此现实和虚幻亦并无太大的差别。虚幻,有时会给人更大的力量,给灵魂予拯救。他提到自己在进行挖壕沟这种重复劳动时,周围一片灰暗,于是,他就会默默地与自己想象中的妻子交谈,以抵挡这灰暗的现实。有次他在这样“交谈”之后,他听到远处传来一个yes(作者没说是真是幻),并且就在此时——他看到远处一个农舍照过来的光,就这样照亮了他的内心。后来即使几小时在雪地里劳动,被狱警呵斥,他也无所谓。他想象着与妻交谈,甚至感觉到她就在自己身旁,甚至可以握住她的手……这一段的具体描写真的是非常非常动人: (P60 | Another time we were at work in a trench. The dawn was grey around us; grey was the sky above; grey the snow in the pale light of dawn; grey the rags in which my fellow prisoners were clad, and grey their faces. I was again conversing silently with my wife, or perhaps I was struggling to find the reason for my sufferings, my slow dying. In a last violent protest against the hopelessness of imminent death, I sensed my spirit piercing through the enveloping gloom. I felt it transcend that hopeless, meaningless world, and from somewhere I heard a victorious "Yes" in answer to my question of the existence of an ultimate purpose. At that moment a light was lit in a distant farmhouse, which stood on the horizon as if painted there, in the midst of the miserable grey of a dawning morning in Bavaria, and the light shineth in the darkness. Four hours I stood hacking at the icy ground. The guard passed by, insulting me, and once again I communed with my beloved. More and more I felt that she was present, that she was with me; I had the feeling that I was able to touch her, able to stretch out my hands and grasp hers. The feeling was very strong: she was there) 对比之下,现实中人们太苛求“事实”和“证据”,却忽略了“虚幻”的力量。用小乘佛教的观点来说,其实就是现代人喜欢用智力去解决问题,而禅的真谛则是智力的死巷,我们需要用超越智识的态度去达到心灵的自由。“念”是广阔无限的,因此,即使在极端的困境中,生命也可以被自我赋于非凡的意义。 Viktor还举了一个濒死女犯人的故事来说明这个道理,这个快要病死的女囚犯对他说:“我很高兴命运会给我这么大的打击。以前我所有的人生都被惯坏了,也从来没有达到过这样精神上的成就。” 她又说起自己窗边的树,她说这颗树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每天都会跟这棵树说话。Viktor问,树回答了你什么吗?她说,是的,它说“I am here-I am here-I am life, eternal life(我在这,我在这,我就是生命,永恒的生命。).” Viktor说这是个如诗一般的故事。 在集中营这样极度强权控制,无限碾压作为人的价值,持续削弱和迫害人的生命力的环境,基督教的“一切苦难都是罪”的观点自然不可能适用,也难怪大部分犹太人都不信耶稣。而Viktor会生出这种“不管怎样,向生命说‘是’”的他所谓“悲观乐观主义”的思想,也就不足为奇了。正如回忆录的尾声部分,他说:“(P99) When a man finds that it is his destiny to suffer, he will have to accepthis suffering as his task; his single and unique task. He will have to acknowledge the fact that even in suffeing he is unique and alone in the universe.” =存在主义心理治疗= 【我知道Viktor是个了不起的思考者,但不是一个很卓越的哲学书写者(或者由于本书篇幅所限,他没法施展)。况且本来存在主义疗法就是靠哲学思想来支撑,没法用三言两语来介绍,经常他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几个案例,有洗手强迫症的、有睡眠障碍的。。然后好像一个问题就把他们治好了。这么简短的介绍更像是自己给自己的品牌打广告。尤其后面讲起自己的意义疗法和当时流行的精神分析到底有什么区别,精神分析是怎么把人局限了,抑制主观能动性了,而意义疗法又怎么可以给人生以活力……以及关于存在主义治疗,还推荐一本欧文亚隆的《存在主义治疗》。】 存在主义心理治疗,一直是我认为最适合帮助LGBTQ群体解决提高自我认同等一系列心理困境的疗法。也非常适合治疗焦虑,抑郁,以及对死亡的恐惧。与其说是疗法,不如说是一种关乎逆境中人生选择和自由意志的哲学思想,这种思想,就是意图解放被现实压迫和传统思维禁锢的真实自我。与心理分析类似的,存在主义也塑造了一个类似“ego”和“super-ego”的对立,只是心理分析是从患者的过去来寻找答案,而存在主义则是通过未来寻找答案。 它有几个核心的观点【草翻+草摘自一本最近读了又读的一本counseling书】: A. 对自己的充分觉知 - 包括对选择的觉知,动机的觉知,对能对自己构成影响的觉知,对个人目标方向的觉知。 1.我们对自己的觉知和认识越深,我们就能发挥更大的生命潜力,从而有可能寻得“自由”。 2.这种觉知很大程度上是认识到我们是有限的,我们没有无限挥霍的时间,认可我们的生命是孤独的、无意义的、空虚的,本质上是疏离和充满遗憾的。 3.但是我们有能力去为自己做决定,即使我们选择什么也不做,那也是一个决定。我们也可以决定去扩展或缩小自己的意识。 4.我们虽然孤独和渺小,但我们有能力去和他人筑建关系。我们在和他人关系中的焦虑和痛苦,是因为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局限性。 5.我们可以通过新的选择和改变来逐渐摆脱“过去”对自己的囚禁(但不是否认过去)。 B. 自由意志和责任【这一块观点主要来自Viktor,想想他是个在集中营差点丧命的人,身体也受损严重】 1.虽然我们对这个世界有很多无法控制的地方,但“我们怎样活”以及“我们会变成怎样”,依然出自于自己选择的结果。 2.我们应该确认自己为自己做决定的“责任”(commitment)。 3.鼓励人们的自主性(autonomy)。 C. 确认自我认知(self-identity)和社会关系 1.鼓励自我认知 - 我们应该努力去发现、创造和保持核心的自我。我们应该追问自己,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活,自己对自己的期望是否事实上是父母的投射,社会的投射?我们实际感觉如何?我们要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吗?如果脱离他们的标准,我们是怎么思想,怎么生活的。 2.对孤独的反思 - 在我们展开任何与他人的稳定关系前,我们必须先要和自己相处,和自己有稳定关系。在和他人作伴前,我们必须要能够和孤独作伴。 3.对依赖的看法 - 他人的存在是非常重要的,但我们不能因此剥夺自我。关系是基于支持相互的人生追求(fulfillment)而不是相互的剥夺(deprivation)。这和为他人牺牲是有区别的,因为为他人付出并不与个人追求而违和。 4.对自我认知的挣扎 - 回避困难,拒绝承认现实,拒绝承认我们的孤独,只会让我们陷入痛苦和不自由。 D.对意义的追求 1.我们应该舍弃传统或被强迫要求的价值观,而去寻找适合自己的价值观。 2.存在是虚无的(existential vacuum),我们的任务就是去建立存在的意义。 3.我们可以寻找到生命之意义,即使是痛苦也比空虚要好。痛苦可以转化为成就,这种成就来自于我们个体对其的面对和担当。 E. 焦虑和自由是硬币的两面 1.当我们逐渐意识到自由,以及接受或拒绝自由的结果时,我们会经历焦虑。 2.对新生活持开放态度(open-up),也意味着直面焦虑。那些安于舒适态度,因此快速回避焦虑的人,只能经历短暂的安慰,长远来说,他们会遭受更大的挫折和不安,且永远都是卡在老地方受挫和焦虑。 3.焦虑的产生是伴随着我们创造新事物的兴奋感的。因此,当我们通过运用我们的自由,把我们带到未知的新领域时,我们会感到焦虑。因此我们应该主动迎接不安和焦虑。 4.当我们在生活中因为做出新的改变,而获得自我满足感时(不是获得成功,也不是获得他人肯定,是自我的满足),焦虑会消失。而更加自信的自我会产生。 F. 意识到死亡和不存在【欧文亚隆的那本书里有对死亡的精彩描述】 1.每一个“现在”都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对“死”的认识就是为了让我们有生活和创造的激情。 2.生理的死亡毁灭我们,死亡的念头拯救我们。 3.那些惧怕死的人也惧怕活。 最后简单说一下存在主义治疗的局限。存在主义治疗的局限特别像“禅”思想对心理治疗的局限,即可能会使人过度倾向个人主义,且因此而让人变得被动。宣扬个人意志,为什么会说被动呢?因为还有很多解决办法是在外部找理由的,比如精神分析,会归为父母对孩子早年经历的影响;比如女性主义,会归为社会资源和社会歧视给人造成的痛苦。过于陷入个人角度,不能改变很多社会的不平等现实。且让人寻找意义,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现实中,有趣的是,很多遭遇痛苦的人更适合存在主义治疗,因为他们明显感觉到了想要克服的东西;而很多生活顺利但内心空虚的人,他们不一定体察得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可能会更难实践存在主义。 总的来说,我个人还是非常喜欢这个学说的,作为一个对宏观政策一点也不擅长的人,我深感存在主义对于个人的力量。尤其生活在美国社会,我还是报以对“权利的争取”持怀疑态度,虽然黑人平权、同性恋平权都令人欣喜,可更多是价值观竞争的表面现象。其实,让全世界都接受某一种权利,就和让每个人都能珍惜生命、追求生命的意义一样“不可能”。然而后者往往比前者看上去“更不可能”,于是大家还是忙着去争取自己的权益,而忘记思想的进步了。 -------------------------------------- 最后,关于存在主义,我想起许知远朗诵诗人布罗茨基在达特茅斯大学的一个毕业演讲,叫《颂扬苦闷》。它在认可生命无限渺小的同时,给予生命意涵以我能想象的最美的方式歌颂出来。这短短一段演讲,恰恰囊括了存在主义的精华。对于布罗茨基这段诗意的“推理”,我推荐全文阅读,或听许知远在【单读】同名的这段Podcast,在此仍不禁摘录部分选段,即使我的这篇文章已无比冗长难耐了。 全文:http://epaper.gmw.cn/sz/html/2014-03/01/nw.D110000sz_20140301_1-08.htm?div=-1 我的摘录【时间会借苦闷之口对你们说,“无论你们做什么,在我看来都是徒劳无益的。”这在你们听来自然不像是音乐,但是,甚至连你们最好的、最热情的行动也是徒劳无益、意义有限的。 时间会将你们的存在置入它的视角,其最终结果就是精确和谦恭。你们关于自己的尺寸知道得越多,你们就会更谦恭、更同情地面对你们的同类,面对着一粒尘土,它或是仍在阳光中飘飞,或是已静静落上你们的桌面。唉,有多少生命都变成了这样的尘土啊!不是从你们的角度,而是从它们的角度看。 你们对于它们,就如同时间对于你们。因此,它们看上去才如此微小。你们知道吗,当灰尘被从桌子上擦去的时候,它在说什么吗? “请记住我吧。” 尘土在低语。 我引用这两行诗,并不是因为我想让你们爱上那些微小的东西,比如种子和植物,沙粒或蚊子,爱上那些又小又多的东西。我引用这两行诗,是因为我喜欢它,是因为我在这两行诗中看到了自己,原因在于,任何一个活的机体都有可能被从现成的表面抹去。 “‘请记住我吧。’尘土在低语。”人们在这里可以听出一种暗示,即如果我们能借助时间了解自己,那么或许,时间反过来也能借助我们了解到一些东西。其结果会怎样呢?我们在重要性方面处于劣势,我们在情感方面却胜它一筹。 这就是这首诗的意义所在:拥抱无足轻重。如果说,为了达到这一目的需要能瘫痪意志的苦闷,那么我们就要向苦闷表示致敬。你们无足轻重,因为你们是有限的。事物越是有限,它就越是具有活力、激情、欢乐、恐惧和同情。因为,无穷并不特别有活力,并不特别有激情。 你们要尊重苦闷,尊重它的起因,或许就像尊重你们自己的出身一样。正因为预见到了这种无生机的无穷,才会出现人类情感的紧张,关于新生活的想法也常常由此而来。这并不是说你们是苦闷之子,或者说是有限派生出了有限(尽管这两者都可能是事实)。这更像是一种建议,即激情就是无足轻重之特权。】
3 评论
伊莉丝
5/29/2017 05:10:56 pm
谢谢!打算申请18fall的社工,您这篇文章里的建议和心理历程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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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丝
5/29/2017 05:37:17 pm
上面这条评论本来是评另一篇关于社工学习的文章的,不知道怎么串到这里来了。这篇文章写得也很好,故事和科普里都充满了诗意和美感。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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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h
5/30/2017 12:30:33 pm
谢谢!也祝你申请顺利! 写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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